你想變回人嗎？

    黃熗聞言身體一顫，低下頭顱不知想些什么，曹唯也沒有催促他的意思，重新坐在椅子上，從狗子手里接過剛剛泡好的茶水慢慢品了起來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黃熗抬起頭，抿了抿嘴唇道“這位……大人，黃某有眼無珠，冒犯了大人，確實是該死，大人要殺要剮，我黃某絕無怨言，只是……還請大人放過黃某的那些兄弟，一切罪責(zé)皆有我黃某一力承擔(dān)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錯，還能想著兄弟屬下……”

    曹唯似在贊揚，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，盯著黃熗一字一句道“只是，你承擔(dān)得起嗎！這片海上死了多少冤魂野鬼，葬送了多少良善人家？多少人因為你黃熗變成了孤兒寡母，多少孤寡老婦侯在家中盼兒歸，多少新婚妻女等候著情郎，只是她們永遠(yuǎn)都等不到了……≈1t;i>≈1t;/i>

    黃熗啊，你以為劫掠今日這艘船是你最大的罪過嗎？你可知道你絕了多少人的希望，破了多少人家？

    黃熗，你的罪過，你……承擔(dān)得起嗎？”

    曹唯言語緩慢，似在敘述，又似乎是在質(zhì)問，船上眾人無不從話中聽出了透骨寒意。

    黃熗沉默不語，把頭叩在地上，曹唯再次走到他面前，蹲在他身邊道“黃熗，你有罪，所以要贖！”

    “還請大人明示！”

    黃熗原本心存必死之心，但聽到對方的話語，心里不由得升出一絲希望，既然能夠贖罪就說明可以不必死，至少在短期內(nèi)不必死。能夠活下去，沒人真的想死。

    “本官姓曹名唯，這個名字，想必你也是聽說過的……”≈1t;i>≈1t;/i>

    黃熗自然聽說過這個名字，曹唯，秦陽侯，欽差大人，手下已經(jīng)無數(shù)次向他報告過這個名字，他其實已經(jīng)隱隱約約猜到了對方的身份，但是當(dāng)從對方口中得到了最確切的證實，心里還是忍不住一顫。

    “你前半生所犯下的罪惡，需要用后半生來贖，而本官，則是想要幫你贖罪……對了，你們鄉(xiāng)下人知道錦衣衛(wèi)嗎？就是朝廷中行事最低調(diào)的那伙人，本官不才，忝為錦衣衛(wèi)指揮僉事，平日里行事也不甚張揚……”

    黃熗聽著對方的話語，心里不由得一陣苦澀，錦衣衛(wèi)的名號在整個大明何人不知，何人不曉，除了皇帝以外，錦衣衛(wèi)的名頭絕對是最響亮的，在松江府錦衣衛(wèi)千戶尚不多見，更何承指揮僉事大人。

    自己這等草莽，竟然引來了錦衣衛(wèi)指揮僉事，還真是瞧得起自己，難怪自己會被對方算計得明明白白，也難怪對方能將自己的底子查得清清楚楚，只要用心去查，天下有多少事能瞞得過錦衣衛(wèi)這等朝廷鷹犬？≈1t;i>≈1t;/i>

    黃熗有些捉摸不透了，按理說自己此時是階下之囚，而眼前這位貴人是錦衣衛(wèi)指揮僉事，對方無論有什么訴求，直言就好，哪里需要與自己費這么多口舌，兇名遠(yuǎn)播的錦衣衛(wèi)什么時候如此溫柔了？再說自己一介匪寇，還有什么能夠滿足錦衣衛(wèi)的胃口？

    “還請大人明示！”

    黃熗也不再去想，自己算是賤命一條，現(xiàn)在更是命都掌握在對方手里，還有什么值得人家去算計的。

    “從今日起，你黃熗便是錦衣衛(wèi)松江府海道百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