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西言放緩了腳步,抬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,見已經黑下來的夜空像壯闊無比的大海,而天上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星星像暢游在其中的水母,讓煩躁不安的心瞬間消失殆盡,只剩滿心的平靜和美好。
只是,目光在轉移到上官燭身上時,鳳西言從心底里生出一絲恐慌來,因為,上官燭身上流露出來孤獨之感太過強烈,強烈到她以為之前所發(fā)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。
但是身上隱隱傳來的不適之感提醒她這一切都不是在做夢,而是真的。
收回視線后,鳳西言垂了垂眼眸,將滿心的復雜掩飾下去,抿了抿嘴角,上揚起一個自嘲的微笑。
這種事對男人來說,不過是一時沖動,發(fā)生了便發(fā)生了,反正對他們來說,一次兩次三次都沒有任何的分別,可這對她來說卻不一樣。
雖說她是個思想開放的現(xiàn)代人,但那也不代表她對這種事就放得開,并且,做這種事必須是兩個人兩情相悅,而不是欲望來了隨便就行。
更何況,在此前,上官燭和這具身體的一切,那些記憶都不屬于她,這次,相當于是她的第一次,她怎么能不在乎。
深呼吸一口氣后,鳳西言決定找上官燭認真的談一談,她不想不明不白就這樣稀里糊涂不聞不問,不管結果怎么樣,她都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。
在心中作出決定后,鳳西言抬起雙眼,看向未發(fā)現(xiàn)她身影的上官燭,眼神沉了沉。
此刻她的心情就像門外無邊無際的黑夜,被陰沉黑暗籠罩著,透不過一絲氣來。
黑夜像一個神秘的人,由他帶來的黑暗可以遮蓋許多秘密,可以掩飾許多漫不經心,可以讓兩個心事重重的人隱藏最真實的想法擁抱在一起,可以讓緊挨在一起的人染上曖昧之色,讓人誤以為彼此眼中只有自己。
鳳西言不知道的是,在她看不見的地方,上官燭正懊悔自責,痛恨自己乘人之危,恨自己在沒有得到她明確的答復下就與她發(fā)生關系。
當然,這只是其中一部分,更為重要的是,他在害怕,在糾結,在痛苦。
因為,她懷孕一事是假,如果不坦白的話,就是在一次欺騙她,雖然這個慌話是對她沒有感情時設下的,但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,他心里有她,不能在撒謊。
可是,如果坦誠的話,他們的關系才剛剛恢復一點,就像易碎的瓷器,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,實際卻不能觸碰,因為不小心觸碰的后果就是碎滿一地的傷痕,將無法復原。
可這些,鳳西言看不到,也不知道,此刻的她只是一個對容不得一點瑕疵的敏感之人。
她回了回神,將身上的被子再次收攏,然后提起被角往上官燭走去,不斷接下來的后果是什么,她也已經做好去接受它的準備,即便是難以接受的結果,她也一定會照單全收,絕不會像個怨婦一般苦苦哀求什么的。
“你是不是后悔了?”
走到上官燭身邊后,鳳西言一邊提腳跨過門檻并肩坐在上官燭身旁,一邊用自己最大的平靜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。
上官燭神色極為不自然,但怕鳳西言發(fā)現(xiàn),所以在她投來目光的時候,已經恢復正常狀態(tài),并且不動聲色伸手將她攬在懷里。